薊門決策76期
  主題:民國政治的兩難選擇—《共和中的帝制》
  時間:2014年6月25日晚上6:30
  地點:中國政法大學綜合科研樓二樓報告廳
  主持:何兵
  主持人何兵:各位同學,各位嘉賓,晚上好!歡迎光臨我們薊門決策,今晚主講的著作是張鳴教授新作《共和中的帝制》。這個題目非常別緻。為什麼袁世凱當總統當得好好的要當皇帝,後來才知道,因為當總統沒有人聽他,他想:我做皇上了你們就會聽我的,結果坐上皇位,江山也倒了。
  這本書張鳴是以1917年張勛復辟前後的中國社會為主要關註點,張鳴教授最主要的研究興趣點在北洋軍閥,北洋軍閥在我們眼裡看是比較恐怖的,一想起北洋軍閥就覺得沒什麼好東西,但張勛教授眼裡的北洋軍閥還是有人文精神的,一場仗打死幾百個人就了不得了,不像國共時期的打仗,相比那都不算打仗。
  張鳴教授是浙江上虞人,長於北大荒,由於趕上大鳴大放的時代,所以叫張鳴。他在新浪微博上大鳴大放結果被封了,塞翁失馬焉知非福。在微博上不能發東西,所以,他就埋頭著書。一齣生就是右派,年幼時最大的理想是做圖書館管理員,他認為毛主席是從圖書館管理員當上主席,所以,他也想當圖書館管理員(現場大笑)。一生多有碰壁和坎坷。從與張鳴教授交往中,有幾點令我尊敬,一是,他不裝,有話直說,有一說二;二是,講義氣,不像一些文人嘴上大談責任、民主,內心卻是另外,張鳴不同。我們薊門書院邀請他,他從不說其他的,有時間就過來,沒時間就對不起。三是,他比較勤奮,寫了很多書。
  另位一位是我們的點評嘉賓王奇生教授,他就讀於武漢大學本碩,華中師範大學博士,他主要研究清末這段時間的歷史,主要作品是《中國留學生的歷史軌跡》,這是他的強項。
  第二位點評嘉賓是社科院的馬勇教授。馬勇教授是安徽濉溪人,在淮北煤礦當過挖煤工,所以,皮膚現在還保持的比較黑(現場大笑)。1979年在安徽大學歷史系,後來考入復旦大學歷史系,1986年獲得碩士學位,畢業後在社科院近代史所從事研究工作。他的主要作品是《漢代春秋學研究》,《秦漢學術:社會轉型時期思想探索》,《儒學興衰史》,這是研究上古時代的,同時還研究中國近代諸問題,《1984—1915:夢想與困惑》,《超越革命與改良》,他也是我們近代史非常著名的專家。
  最後一位是我們中國政法大學叢日雲教授,叢教授最著名的,就是那篇畢業講話,我們政法大學有兩個比較著名的畢業致詞,一是他,二是我(現場觀眾大笑)。所以,都比較火。叢老師的畢業致辭講的很好。
  這本《共和中的帝制》是張鳴教授的新作。他採用不同的手法和視角,展示北洋軍閥及張勛復辟前後的歷史,完全顛覆人們的想象,如孫中山革命,很多人認為革命成功是歷史的必然,但張鳴認為,是很偶然的。孫中山之所以革命成功,有很大的偶然因素在裡面。所以今天我們張鳴教授講講這段歷史,下麵我們有請主講嘉賓張鳴,歡迎!
  張鳴:法大的掌聲一直都是很熱烈的,我特別喜歡到法大來演講,但很長時間都未遂,每次學校申請都不批。所以,今天我要感謝叢日雲教授和何兵教授,曾經把我偷偷摸摸弄到昌平校區講,前段時間,何兵又把我作為幫講嘉賓講了一次。我覺得法大的人特別熱情,不管講好講壞反正鼓掌。(現場大笑)
  同時,我還要特別感謝兩位同行奇生教授和馬勇教授,他們和我很好,但我一直不敢認他們是同行,我雖是一直在做歷史,但好像做得很野,今天他們倆來我就踏實了,其實我最早不是乾這個的。乾什麼?我什麼也不乾。我乾過獸醫,現在我也不幹了。今年說起來我出三本書了,這本書還是我比較認真做的,當年做得汗流浹背的,一身的塵土翻東西,非常辛苦。
  為什麼我要做這個書?當時起念是因為錢,有人出高價要你寫電視劇,後來我一寫發現不行,這點事兒關鍵它沒有女人,沒女主角不好寫,編故事就不好編,我說算了,乾脆寫個著作。我有興趣的關鍵,就是這幾個字“共和中的帝制”。今天下午還有人採訪我說,你為什麼不寫袁世凱復辟?不寫洪憲帝制,寫張勛復辟?我說原因很簡單,寫袁世凱復辟太多了,寫張勛復辟太少。對我來說,寫張勛復辟更能傳達出我要寫的意義。
  民國曆史其實挺短的,國民黨和北洋時期兩段加起來也不出半個世紀,不過這是中國曆史最寶貴的十幾年,是唯一一段沒有皇帝的歷史。以後我們還是爭取在一個沒有皇帝的歷史下生活,所以,這個歷史尤其珍視。
  為什麼會有兩次帝制復辟?我們講歷史最大的問題,在我看來,就是進步史觀或漫畫式的歷史描述。後面的一定會比前面的好,歷史是進步的。君主立憲一直比專制好,民主共和一定會比君主立憲好。我們一定會把某一個人定為一個身份或階級,或者你是什麼樣的地位,定在格裡就是什麼樣子了。所以,我們描述歷史都會有強烈意味的,如現在的軍閥就不叫軍閥了呢?我們一定要說袁世凱是竊國大盜,當年孫中山是心甘情願把政權交給他的,說張勛如小丑,復辟醜史,一定會用褒或貶的詞來說。通過研究我發現,那個時代的人,包括掌權的軍人沒有那麼壞,某些程度上,他們的個人品質比我們某些大人物還要好太多了。
  兩次帝制是怎麼發生的呢?首先,民國制度,說是共和制本身的誕生,比較勉強。當年袁世凱和起義的各省,在談判的時候就商量過,說我們以後是什麼體制?最好還是君主立憲,但雙方在誰當君主這個問題上達不成協議,袁世凱說讓清帝繼續當,但南方各省都不同意,包括立憲派都不同意。
  清帝已經破產了。怎麼辦呢?找人找不到啊,找誰呢?現任的皇帝不能當,那找誰呢?說找姓朱的,回到明朝吧,姓朱的100多萬人口都是朱元璋的後代,怎麼當皇帝?沒法當。說朱家不靠譜,找孔家吧,孔家說我們祖先就是庶王,我們不當皇帝。朱家人不當,孔家人不敢當,找不到皇帝,只好共和了。對中國最適合轉型的方式是英國道路,2000年的歷史傳統,這樣轉型是最合適的。
  用梁漱溟的話說,中國是個倫理性的國度,忠孝仁義,三綱五常,其核心是君主,一旦君主沒有了,中國的倫理就開始搖晃了。我曾經寫過一本書叫《辛亥,搖晃的中國》,這個搖晃是從上到下都搖晃。袁世凱當了總統之後發現第一個問題,由此感到困惑,他這個體系無法建立起效忠,他自己作為總統開國務會議,總理和各部長們早上說9點鐘開會,10點都不來,幹嘛呢?在家打麻將,昨晚通宵賭博,起不來。他沒有辦法處罰和罷免他們。因為他是總統,不是皇帝。所以,這就很麻煩。這是上層的問題。
  下麵老百姓說皇糧國稅,皇帝沒有了就沒有王法,正常的老百姓很困惑,那些刁民歡欣鼓舞,所以,辛亥革命後,天下秩序大亂,底層社會非常動蕩,土匪、幫會、流氓全都出來了。有人回憶說,私鹽販子可以在衙門門前賣私鹽,我吆喝你都不敢抓我。原來的知縣有權威,現在新政令任命的縣知事沒權威,總統批的算個屁啊。
  所以,這對當總統的人是非常麻煩的事情。
  另一方面,設計民主制度的人又相當糊塗。那時候的革命黨,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民主,知道排滿。革命黨就是當時同盟會,同盟會裡最明白的人是宋教仁,宋教仁的民主知識是從章士釗那兒得來的,章士釗是從英國報紙那兒看來的,他當時沒有學過像英國的法律。所以,當時他們設計的制度漏洞百出,而且,缺乏起碼的真誠。孫中山在當臨時大總統時,採用的是美國體制,總統直接統帥內閣。等到他交班給袁世凱的時候,莫名其妙的在中間又加了一個總理,然後,這個制度不知道是總統制還是內閣制?沒有人能說清楚。作為臨時憲法的《臨時約法》也一字不提,只提總理。再然後就是總理來統領內閣了。至於今後選出的國會和行政體系是什麼關係,怎麼處理這些關係?當國會議案總統不滿怎麼辦,能不能否決,否決後怎麼辦?國會是不是可以再議?如果國會提出對內閣的不信任案,內閣是不是有權把國會給解散了?等等。都沒有系統的制度安排和規定。這些條文全都是空的,極其粗疏的一個臨時約法,設計者就把一個非常不負責任的東西端出來。當然,大家都沒有知識。袁世凱也沒有,袁世凱對這個問題稀里糊塗,但是,他對於共和制非常不以為然,他問過他的英文秘書,曾畢業於哥倫比亞大學的顧維鈞,什麼是“共和”?顧維鈞說,眾人一起管理這個公眾事務。袁世凱說,老百姓還可以管理公共事務?所以,當時袁世凱對“共和”缺乏更多的瞭解。
  很快我們看到,革命黨人和袁世凱發生了衝突,打起來了。本來宋教仁案可以通過法律解決的,但孫中山就是要打,滿清都被推翻了,你袁世凱算個屁啊,結果一打,土崩瓦解。後來,袁世凱發現用權力運作的方式消滅國民黨很容易,他就讓國民黨占優的議會把他選成大總統,然後把議會散了,收繳國民黨議員的黨證,不讓他們出席議會。這樣議會構不成多數,這個會就癱瘓了。所以,袁世凱解決民國的思路是向後走,用傳統的方式解決問題。讀經、祭天,甚至營造出濃烈的復辟氣氛。很多遺老對此很高興,說袁世凱真好,原來答應共和制是假的,現在要還政於清朝了。哪知道,袁世凱不是想回到清朝,他只是嚮往以後走,一時半會兒不敢復辟,但有人說你還是復辟吧,現在這個局面很亂,內憂外患,總統權威不夠,這是湖南人楊度出的主意,這主意出了之後袁世凱還小心翼翼張羅,最後他發現大家都同意了,包括後來揭旗討袁的蔡鍔都表示同意,一致擁戴。稱帝了。蔡鍔逃出去後討袁了。最後,政權動蕩,原來心腹大將同意的都不同意了,袁世凱的失敗不是在於蔡鍔打到北京,而在於他整個體系晃動。
  按老理,想建新朝,想當新皇帝,必須對外打一仗。如果,袁世凱有本事和日本人打一仗,打贏了,他愛怎麼當就怎麼當,沒人攔得住他。問題是你不但沒打,還簽了《21條》,這你就沒法當這個皇帝。如果按新理,達爾文進化論來說,制度是演進的,到了民主共和時期,不能往後退了,你也更不能當皇帝。老理、新理你都不占。袁世凱又比較好色,經常吃補進,女人比較多,他女兒回憶說,老山參、鹿茸當崩豆這麼吃。不上火還好,一上火就麻煩了,他們家沒人活過60歲,正好袁世凱59歲就翹了。實際上,袁世凱當年不是自己想乾這個皇帝,是情勢擺在哪裡,解制度之困。他死之後,民國復元了,國會恢復了,我們講的《臨時約法》,全都回去了,袁世凱也死了。但是問題解決了嗎?沒有解決啊,問題還是這樣啊。
  國會和行政體系之間根本搞不明白,大家不知道怎麼運作這個體制。國會打架是肯定的,還有府院之爭,當時總理是段祺瑞,北洋系最有聲望的,段祺瑞當總理後,認為袁世凱死後我們就恢復到內閣制了,所以,總理是有實權的。但是,那時候總統是黎元洪,武昌首義的旅長,黎元洪周邊人認為我們現在是總統制,總統說了算。所以,府院之間也打起來了,打的不可開交了。
  1914年,世界大戰爆發,原本兩個大集團,同盟國和協約國從1914年一直打到1917年,雙方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。戰事曠日持久,人力損失很大,雙方都感到很困難,尤其協約國認為沒有人抬擔架,沒有人挖戰豪。勞動力嚴重短缺,結果打中國人主意了,說中國人吃苦耐勞,可以給我們提供勞動力。但中國不願意當勞工,協約國就一個勁讓中國參戰,日本當時是協約國,日本是和英法站在一邊。他們就在鼓動中國參戰。中國人中只有少數人覺得我們可以戰,其中就有梁啟超,梁啟超認為這是我們的機會,只要中國參戰了,以後中國的國際地位會得到改善。他說服了段祺瑞,其實,段祺瑞被說服還有更實際的利益。協約國說,段祺瑞當家後的中國政府特別窮,各個省、督軍都不把錢往上交,當時主要靠中央管的幾條鐵路,比如京張鐵路、京漢線幾條鐵路線的收入,還有,關餘和鹽餘,當時庚子賠款是靠關稅和鹽稅來抵押的,每次扣完之後還剩下一點,就是關餘和鹽餘。當時中央政府錢很緊,沒錢。有人就告訴他,如果你參戰了德奧的那份賠款你就不用支付了,你還可以暫停,日本還說了我們可以給你貸款。當家的對錢比較敏感,段祺瑞很高興,願意乾。但大多數人,  包括梁啟超的老師康有為反對,鋪天蓋地反對的聲音,從媒體、政界、學界都反對。
  黎元洪認為別的事兒我可以讓你,但這個事兒關係到中國的命運,我無論如何不能讓,於是府院在這個問題上就掐死了。但奇怪的是,從國會到輿論,一般都支持黎元洪,段祺瑞又覺得這事兒非乾不可,黎元洪也說這事兒非不乾不可,雙方打得不可開交。後來段祺瑞沒招,用他主攻老招,用公民團來包圍議會,也不行,越乾越砸 ,聲望也越乾越低。最後,黎元洪一生氣就把他給免職了。這又出問題了。按當時的制度,如果總統要免總理的職必須總理簽字。段祺瑞後來跑天津去了,當時中國的政局就是,天津是北京的後臺,只要不幹了就退天津去,所有人都這樣。當時的天下還是北洋系的,段祺瑞是北洋的老大。中國政治就是這樣,你不能撕破臉皮,不能說免就免了。這哪行,必須私下弄明白,你公開把我們老大免了,等於把我們面子全捲了,不給他面子就等於不給我們面子。所以各種督軍馬上就炸了,性急的就說出兵,在天津籌備參謀處,說要出兵北京,黎元洪是個光桿司令,根本沒有一兵一卒,一看這陣勢慌了,請北洋系另外的老大出來調停,人家都躲了。因為你沒給段祺瑞面子,我們就不能出來接手了,中國就是這樣,求誰誰都不乾。這時候張勛出來了。
  張勛按道理也是北洋系,但他是旁系,北洋系是北洋新軍,是正規軍,而張勛的軍隊是巡防營,近似於武警,但比武警的地位低。晚清巡防營裝備不太好,訓練也比較差,但老被派去打仗繳費,所以有的巡防營實力比較強,還有張作霖,廣西陸榮廷的部隊,他們也能打。張勛帶的巡防營中有一部分是水匪,也是鹽販子,他們也是很能打仗的。張勛這個人是苦出身,真正的貧下中農,房無一個地無一壠,他是自己硬幹上去的。但這個人有個特點,對清王朝很有感情,據說光緒和西太后死的時候哭的簡直是比他爹死的還要慘;第二,他這個人打仗有一套,很能打。當時江浙聯軍進攻北京,守城的就是張勛。江南軍很有辦法,最後還是讓張勛安然撤退了,所以他很能打仗。
  那時候他的身份是安徽督軍,但安徽不是他的地盤,是他的哥們兒倪嗣沖的,倪嗣沖以省長身份統治著安徽。所以他沒有地方獃,只好獃在徐州和海州,也就是今天的連雲港附近。而徐州和海州是馮國璋的地盤,他以安徽督軍的名義賴在那兒。按道理他是個小軍閥,別人都是一省的督軍,他只占了蘇北那麼點兒小地方。
  但是,張勛這人有個特點,他很會經營,特別會做買賣,投資了很多新興工業。加上他又敢在駐地種大煙,所以,賺了很多錢。他為人豪爽大方。袁世凱失敗那陣,各省督軍比較惶恐,找地方開會商量對策,本來督軍是想找江蘇督軍馮國璋到南京開會,但馮國璋那人特摳,說一個督軍帶幾百人到我這兒來,連吃帶嫖的我還不好意思收錢,於是就不讓來。張勛說沒問題,你到我這兒開會。各省督軍都到他這兒開會,所以,形成一個機制,有事就到徐州開會,叫徐州會議機制,東道主就是盟主,當時督軍樂意讓張勛當盟主,時間一長張勛真覺得自己就是盟主了,儼然以盟主自居。
  由於他這個地位,他又不太同意中國參戰,所以,他表示當你們府院爭的不行的時候,我出來調停,黎元洪同意,非常高興,連發密電催他趕緊進北京。等張勛帶了5000辮子軍到天津,黎元洪發現不對勁,問你調停帶部隊幹嘛?張勛說,不讓我帶兵我就不來,下次再來。黎元洪說這樣不好吧,張勛說,我來也行你得把國會解散。黎元洪說我沒有權力解散國會。張勛說這我不管,你必須把國會解散了。後來,黎元洪就把國會解散了。臨時約法沒有總統解散國會的提法,根本沒有,就把國會解散了。張勛就進了北京,張勛一進北京根本就不理黎元洪,北京軍政各界請他吃飯看大戲,有天晚上唱著唱著,他就拉著門進宮了,把小皇帝抬出來,就復辟了。為什麼呢?
  他身邊早就有一幫遺老,那幫遺老認為民國出了問題,玩不下去了,只能復辟。為什麼袁世凱復辟失敗你還要復辟呢?袁世凱失敗說是因為沒有讓把皇上請回來,人們喜歡的是清朝的皇帝,所以,只要我們把清朝的皇帝請回來,中國的問題就可以解決了。人們是不是這麼想的?真是。那時候街談巷議,人們議論的都是民國不好,都覺得晚清時候不錯,我們現在說晚清改革不好,是我們後來的問題,實際當時它還是不錯的,老百姓日子過的還是不錯的。所以,張勛一宣佈復辟,北京老百姓歡天喜地,我們老說他們用紙糊的龍旗,說張勛逼各家各戶掛龍旗,不可能。那時候,政府對老百姓沒有控制,老百姓是心甘情願,非常高興掛龍旗,他們認為皇帝有了,好日子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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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編輯:SN14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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